陆几一时语塞。他再不肯承认裴元犯的是相思病,裴元病了,除了郝春谁也不肯见。无论谁走近,裴元都会大怒,家里头的值钱玩意儿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裴元只要平乐侯郝春。
陆几咬牙切齿地瞪着王老内侍喘粗气,喘了半晌,突然恨恨地掉开头。“你让他出来!”
“对不住陆小将军与裴家小阿郎,咱侯府夫人也病了。”王老内侍笑得刺耳,似乎纯粹为了幸灾乐祸才开口笑。“咱侯爷与夫人你侬我侬,腻歪的不行,这不,咱侯爷正在夫人病床前扮演二十四孝子呢!”
陆几恨的眼底都在发红,鼻息越发粗重,直到三息后,才猛地一跺脚,竟然扔下王老内侍不管,径直就要往后院内冲去。
脸皮什么的,竟都顾不得了。
“拦住他,快拦住他!”王老内侍一骨碌爬起来,多年练武的底子瞬间暴露无遗。他眼放精光,高声吩咐平乐侯府诸仆僮。“快,全部抄家伙什给我上!拦住这起子强盗!”
乒铃乓啷。
陆几带来的裴氏家仆与平乐侯府诸人在花厅外紧张对峙,碎石子铺的园子里站满了人。郝春是武官,府内众仆僮多少都练过几手,散骑将军陆几武艺自然也不弱,再加上从裴家带来的都是健壮部曲,一时间竟然相持不下。
“给我都拦住,谁都不许惊扰了夫人!”王老内侍大手一挥,威风凛凛地站在自家队伍前头,尖着嗓子冷笑道:“世道变了,这如今咱侯爷不过是刚征战回来歇了小半年,咱侯府就叫人欺负到头上屙屎屙尿了。老奴我自打五岁入宫,前后伺候过三位帝君,可就是从前在宫里头,老奴我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强盗阵仗!呸!都他娘的什么玩意儿!”
陆几阴沉着脸,手中麻绳权当作鞭子使,猛地绷直了,啪地一声甩在地面。鞭风击打碎石子地面,噗噗地发出一股子厉兵秣马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