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扭头望陈景明,扬起下巴,从鼻孔里哼了声。“喂,你这家伙行不行?”
陈景明脚步一滞,冷着脸回道:“侯爷你什么意思?”
整日价就记得他“腰不好”,开口闭口他不行,陈景明下意识攥紧双拳,恨不能再揍郝春这厮一顿。
郝春却压根没察觉他问的有什么不对,大咧咧地道:“你这厮酒醉刚起,立即就要出门赶远路,你丫行不行?不行我找陛下去求求情,让宫中再缓缓?”
陈景明冷着脸,薄唇微分,呵地笑了一声,袖手回头望着郝春微微笑了。“侯爷这是,关心我?”
灼灼夏光中,郝春的脸蹭地一下红了,耳尖几根淡金色绒毛在清风中似有若无地飘摇。他结结巴巴地掉开头,兀自嘴硬道:“我、小爷我,你丫想多了!小爷我就是担心你脚程不快,没得耽误了事儿!”
陈景明深深地盯了他一眼,掉开头,走的脚步轻快,口中漫然道:“侯爷可快着些吧!蓝大人还在城门口候着呢!”
分明是担忧这家伙身体不行,现在反倒被这家伙给嫌弃了!
郝春愤愤然跟上去,不服气地怪叫道:“什么叫小爷我走快着些?小爷我走起来,那是连风都追不上。就你这家伙……”
夫夫两个人吵吵闹闹地走了,没一会儿功夫就从平乐侯府后门出去,直奔城门楼子。
王老内侍抬袖擦了把额头冒出来的热汗,回过头,指挥着众仆僮气势凶猛地道:“走!咱们快去前头,裴家来咬人了。”
咬人与要人,王老内侍说的含糊不清,平乐侯府众仆僮面面相觑,片刻后,皆叉着手齐声应了。“是!”
王老内侍率着众人直奔前头花厅,那边厢郝春与陈景明却一无所知,出了门就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快走。出门前两人就换了衣裳,风尘仆仆的,到了城门底下遥遥地见到大理寺寺卿蓝湄牵着头黑花毛驴。也不知蓝湄从哪儿弄来的毛驴,有模有样的,一身素朴灰布衣裳,踮着脚,抻长脖子往这边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