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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明站在原地叹了口气。“侯爷,有马。”

郝春把“马”听成了“嘛”,错以为陈景明变本加厉,这都跟他撒起娇来了,当场炸毛,全身汗毛孔直竖。“有什么嘛?小爷我看你是有病!”

陈景明脸色白了一瞬。

月光不知何时已经遍布山坡,云头后刚下过雨的夜空清明似无物,映衬得那半轮下弦月光华异常鲜亮,毫不留情地照出陈景明惨淡神色。

山谷明月光,流萤皆彷徨。

陈景明抿了抿唇,眼皮微抖,成排蝶翼般的长睫颤了又颤。这五年来他似假还真地与这厮演戏,演多了,这两片天生凉薄的唇便只会笑了。哪怕这厮拿刀剜他的心,这样子毫不掩饰地嫌恶他,他也只会笑了。

片刻后,陈景明扬眉轻笑了一声。声音依然很稳,轻描淡写的,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我是说,那里有马鸣声。”

郝春定下心来,果然听见了马鸣嘶嘶,像是一匹落单的马,想起先前那两人说来时在马背也弄过一回,便猜是那两人的坐骑。他顿时拧起两道青翠浓眉,嫌恶道:“那也是匹脏马。”

陈景明脸色白的愈发惨。他垂下眼,想起同样欢喜男人的自己,数次强吻郝春,虽然郝春反应不至于骂他恶心,但实在也谈不上热烈。争执也好、诉衷肠也罢,郝春始终像块冰封过的湖面,激荡不起涟漪。之所以不推开他,想必也只是看在程大司空与那道御赐婚约的份上。他神色顿了顿,勉强笑道:“马匹怎会脏?”

“被那两人弄了一路腌臜,怎地不脏?”郝春鼻子里都像是被人糊满了麝香,湿哒哒,腥味刺鼻。“走走,别惹事。”

陈景明脚下微微晃了下,白着脸忽然问道:“侯爷不喜男人?”

“呃,”郝春思索了一瞬,随即便皱眉不耐烦道:“你丫到底走不走?啊?这是想这事儿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