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串话又急又快,雨打竹林般,噼里啪啦,许昌平是个骁勇但鲁莽的人,这时居然有点应接不暇,顿了顿,嗓门渐高,恢复了多年带兵的大嗓门。“哎,不是,小侯爷您慢点儿说。白胜那也不叫造反,那不是什么,咱们都联系不上小侯爷您吗?不起兵乱了西域,当今能派您来西域?咱能见着您这位真正的小主子?”
嗡嗡嗡,震的郝春耳朵疼。
他拿马鞭末梢掏了掏耳朵孔,龇牙笑得一脸无赖。“小主子?”
“咱郝家军都是喝过断头酒的!”许昌平越说越激动,大手按在郝春肩头,脖子上挂的念珠和手指上戴的金银铜戒指一起哗啦啦响。“老将军不在了,那是没法子的事儿!可您还在,您在长安城里头被上千双眼睛看着,咱去不得长安城,只能想法子假装造个反,把您给弄来西域。”
郝春:……
他想起永安十年帝君与大司空那对儿夫夫对他说,当年他爹死的冤,有可能是被人害的。害他爹的,不是许昌平就是白胜。
可如今许昌平告诉他,白胜偷摘了他爹的桃子给留下个天杀的私生子,但白胜心底里却认他作主子。
他是许昌平和白胜的主子?呵呵。
“你这话说给小爷我听,你觉得我能信吗?”郝春咧嘴笑出两粒雪白小虎牙,一双丹凤眼内却丝毫笑意都无。“这几天小爷落难,恰遇见你率着这些个武僧在寺内迎着,又助小爷我活捉了乌突人首领,小爷我敬你!”
许昌平瞪着双圆环眼灼灼地望着他,眉骨下的刀疤尤其可惧。
郝春却龇牙笑得愈发惫懒。“可你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小爷我不想听,也不能信。咱一码归一码,等乌突人与我应天订了协议后,小爷我依旧回我的兵营,你与白胜私底下商量的那些事儿,小爷我就当从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