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明痛苦地闭上了眼。也罢!他再觍着脸皮留在西域,也不过是平白增添笑料,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若走。
回了长安,他依然能遥遥地观望着这厮。最重要的是他在此处一无凭仗,就算是陆几当真要借战机陷郝春于死地,他也无兵可用。
这样无能为力的人生,他从此再不要过了!
陈景明霍然睁开眼,点漆眸内寒光乍现。是了,他须回长安!在长安他有恩师,有御史台无数的秘案卷宗,也有那个诡谲莫测的南疆毒师姜九郎。他须与姜九郎好好地谈一回,月氏国的秘药“寻春”成全了他,却也彻底毁了他与郝春之间的情分。
他须得到的,是那厮的心。
也,从来都是为了得到那厮的心。
陈景明起身,撩衣匆匆出帐,对外头候着的巡逻兵士道:“速去禀报侯爷与陆监军,就说……本官打算明日回京。”
“是!”
第二日,永安十六年二月初一。
陈景明奉旨回京,他足足在关谷候了三个时辰,沙漠边陲的风沙大,吹得他脸皮生疼。但他始终端然坐在马背,一次又一次地扭头看向来时路。
他盼着郝春能来送一送他。
但郝春始终也没能来。
据昨日回来传信的兵士说,就在陈景明离开西域的三日前,陆几派郝春去敌营叫阵,郝春不得不去。昨日卯时,郝春又被派去突袭车师国,临行前没给陈景明留下只字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