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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阿春,”陈景明抬手轻抚郝春的脸颊,嗓子沙哑的要沁血。“我毕生所图者,不过是你。”

郝春嗤笑一声,仍然别扭地梗着脖子不看他,话语却更加放浪起来。“图爷能给你个乐子?可爷如今腿废了,身上也到处坑坑洼洼,你要享用呢,小爷我现在也反抗不得。可是陈大御史你压着个废人不恶心么?”

郝春顿了顿,犹嫌不够,恶劣地龇牙笑了声。“夜半三更,你抱着个全身结疤的人,手一摸,指不定还有血污黄脓水,你不觉得恶心?”

陈景明于是单膝跪下去,修长手指依然轻柔地抚摸郝春这张绝丽秾艳的脸,嗓子里打着颤。“那些血污黄脓水怎会让我恶心?佛祖说,一切红颜不过是枯骨,阿春……只有你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

郝春倏然掉过头,两颗小虎牙雪白又尖尖,正要放肆地嘲笑陈景明。却发现这家伙居然哭了!

两行泪挂在陈景明眼下,青黑的眼圈毁了这家伙一直如玉君子的形象,三天没怎么吃喝,薄唇也干裂得起了皮。

这绝不是陈景明最好看的时刻,事实上,郝春从没见过陈景明如此狼狈。

哪怕昔日不曾得中、淹留在长安郊外伏龙寺时,这家伙也总是一身斯文,旧的月白僧袍洗得干干净净,松墨烟长发梳得光滑,从这家伙肩后垂下来,风一吹,重而坠,就像皇宫里头进贡的顶顶好的丝绸缎子。

“……你哭什么?”郝春噎了噎,许久后才哑着嗓子勉强地笑了一声。“要哭也该是我哭。”

陈景明静静地就势拥他入怀,两个人心口贴得那么紧,彼此呼吸可闻。陈景明胸口内的心跳声不及郝春那样活跃激烈,却也乱了,怦怦怦,乱的就像是三日前那一场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