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明替他挪好木椅,便静静地退开,往后厨去。
看样子,是当真打算去替他煮面。
“喂!”郝春望着他那头凌乱的松墨烟长发,扬起眉,叫住了他。
陈景明脚步一滞,慢慢地回过头。
两个人四目相对时,彼此眼神中都有着明确的试探与不信任,又或许,并不是不信任,而是不能信。陈景明不能信郝春当真会改口告诉他真相,也不能信郝春会当真向他承认的确与白胜合谋图划南疆裂土封王。
刚才那句试探,郝春推开了他,便是最好的答案。
郝春则是不信陈景明这家伙能不告发他。陈景明出身寒门,唯一的倚仗就是当朝大司空,这家伙千里迢迢地两次到西域督粮,为什么啊?难道真是为了那张薄薄的牵系于他俩人之间的婚约?郝春不信!他背后有着上千条人命,丁古寺上千胡僧都在替他奔走谋划,他只要一句话说错,那些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他赌不起。
时光在两人对峙中仿若停滞。
不知过了多久,陈景明薄唇微勾,勉强地笑了笑。“嗯?你要吃什么味道的汤面?”
“小爷我不爱吃面。”郝春脸绷着,就像在和他商讨军机大事那样认真地,与他商量今儿个下午吃什么。“陈景明你丫就不能弄壶酒来?小爷我爱喝酒、爱听美人儿唱小曲儿,还有,小爷我要吃的东西,你在这儿买不着。”
“侯爷要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