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默默跟上来。
他不急不缓的足音锤着弥雅的耳膜。她要走两步他才迈出一步,两人间的距离却没有因此拉大。该死的体格差。
晨跑和早饭结束的铃声都已经响过,营地终于有了一点活气。弥雅不愿意再透露自己常去的地方,便放弃爬树悠闲度日的计划,改道笔直地往教学楼走去。
今天周一,是集会讲座的日子。
弥雅抵达时已经敲过第二遍铃。
充当讲座教室的是疗养院原本的活动礼堂,弥雅推开沉重的木门,一整个礼堂的人齐刷刷回头看过来。一片死寂。台上的教员也无措地停止发言。
弥雅左右四顾寻找空位。
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像上涨的潮汐,一波比一波响亮清晰。
坐在最后一排最外的金发男孩手掌交错,摆出一个叉,禁止她靠近。
再向前一排的女孩团体回头瞪视,仿佛弥雅再前进一步就要尖叫起来。这表情惹得弥雅很想走上前坐到她们身边。
“咳,请迟到的学员尽快就坐。”
弥雅柔柔地答:“报告,没有我可以坐的位子。”
教员尴尬地扶住讲台。他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改造营的资历还没弥雅老。教员的困窘令聚集在弥雅身上的视线愈发扎人。
但弥雅只是微微地笑,泰然自若地沐浴在翻滚的白眼和骇然的瞪视中,而后向兰波一抬下巴,不要多管闲事,如此传达。
“麻烦你们往里挪两个位置。”兰波却径自走向最后一排的金发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