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别开脸。她确实因为兰波反常地整整六天没有露面而感到……略微不适应。
青年露出剖白自己时特有的自虐微笑,徐声坦白:“我在躲着你,我——对你心生怯意了。”
弥雅不禁吞咽了一记。心跳加快。
“弥雅,你很敏锐,我不想也无法对你刻意隐瞒很多事,包括我的过去。而作为教官,我本来不应该对你说那么多。”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负责的学员不是我,如果换一个更好打发更好骗的家伙,你根本不需要自揭伤疤?”
兰波因为她不怎么好听的说法抬了抬眉毛:“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如果我不对你足够坦诚,不向你如实说明我经历过什么,就无法获取你最基本的信任。”
弥雅下意识想反驳。但无可否认,与初次见面时相比,她已经对兰波抱有一定程度附带条件的信任。这个认知让她莫名不太自在。
“你的许多问题非常尖锐,还有你的经历,都令人感到刺痛,令我很多时候不知道如何是好。”兰波哂然摇摇头,像是在把没有说出口的什么念头彻底划掉,“人难免倾向于认为自己的行动出于好意,我也不能免俗。我……想要相信自己确实想要帮助这里的孩子们。”
“但与你相处得越久,我就越觉得,也许驱动我的是比单纯的自我满足更为低劣的动机,”他依然在微笑,但湛蓝的眼睛里却燃起幽暗的火,“我开始怀疑……我之所以来这里,只是想要证明我确实已经不抱怨恨,我——”
兰波的嗓音颤抖起来,但他适时戛然收声。
弥雅怀疑自己瞥见了兰波平日里隐藏得很好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