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来,她一滴眼泪都没掉过,也根本不需要镇定剂。
可能那些专家说得没错,她的确不太正常。弥雅甚至感觉不到悲痛。腺体分秒不停地开火,她处于备战亢奋状态,只等一个机会。比如刚才在检察院台阶上。她多希望他们能在把她兜头罩在外套下塞进车之前再多给她几秒时间,让她告诉全世界,她不是什么完美的受害者,她不想躲藏,也不准备有所隐瞒。
在成功坦白之前,她不能休息,更容不下分毫的软弱情绪。弥雅感觉自己很像拦住疯涨水流的大堤,只要出现一丝缝隙,就会决堤。
一辆黑色轿车驶入地下停车库,前灯跳动两下。
弥雅觉得刺目,阖上双目。
“就是那辆车。”尴尬的一拍停顿,“今天请你放心好好休息。”
弥雅没有应答,径自下车,走到黑色轿车边开门坐进去,看都不看再次闭上眼睛。
原本乘坐的那辆中小型客车发动引擎开离去。
地下停车场再度陷入寂静。黑色轿车没有跟着驶离的迹象。
弥雅往前投去随意而困惑的一瞥。猝不及防,她在车内后视镜内对上双熟悉的蓝眼睛。
她一个激灵,全身绷紧。
弥雅随即模模糊糊地想,她好像确实很久没看见他了。可能是医院方面生怕刺激到她,她在过去十多天内没有见过任何与改造营相关的人。在检察院门前下车的时候,弥雅余光捕捉到熟悉的身影,但她以为那是太紧张产生的幻影。
兰波回转身与弥雅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