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直视前方路面,口气难得辛辣:“你可以坐下午的那班火车。”
“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再在家里耗费半天的生命。”安德雷身体前倾,贱兮兮地对弥雅压低声音,“瞧瞧,他在嫌弃我打扰你们两人世界呢。”
弥雅转了转眼珠:“是吗?”
兰波朝她横来一瞥,没否认但也没承认。
暌违一年半后的重聚之后,兰波没过几天就再次飞回联邦处理事宜、打包行李。节假日的航班不好订,最后他在平安夜当天早晨才落地,直接先前往首都近旁的小城与家人共度圣诞。这么一算,弥雅和他又分隔两地半个月。但他在圣诞节后第二天就立刻载着行李驱车搬往市内的新租下的公寓,颇有些全速从家中撤退的意味。
弥雅便没有急着问他和家人共度的节日如何,而是将问题抛下后排:“沃罗宁先生,你每年都回来过节吗?”
“怎么可能……这是两年以来第一次。刚回家的第一天简直是天堂,每个人都对我又好又亲切,差点把我宠坏了。但是没过几天,我可爱的大家庭就又对我厌烦起来。更别提我还正好撞上兰波太太从隔壁家里来做客,”安德雷吹了个口哨,嘲弄道,“很显然兰波太太认为她的儿子是在我的不良影响下才变得离经叛道、和少年军牵扯不清。”
兰波淡淡道:“安德雷。”
“行行,我就此打住。”
一直以来,兰波都尽可能不把弥雅卷进与家人的争执之中,对承受的压力几乎绝口不提。弥雅便趁下个等信号灯的机会,盖住兰波的手背,拇指从他的虎口滑进去,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掌心。兰波反握住,侧首注视她,眉眼间笑意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