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寒受了不轻的伤。

他昏睡了一段时间,再睁眼时,眼前是玄剑派穹顶上的剑纹,旁侧有草药熬久了的苦涩气息。

这句人族的身躯太过脆弱了。他如此想。

江远寒侧过头,看到一旁淡色的道袍袖摆。他沿着衣袖望上去,目光停留到那只持剑的手上。

小师叔停驻在他床畔。

江远寒的脑海中一时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懊恼至极,但他的脾气不允许自己表现出来。他等了一下,听到小师叔问。

“那位女修托我谢你。”

江远寒从心里窜出来一道火气,他的齿尖抵紧了,才压制住自己咬碎什么东西的欲望:“谢我做什么?”

李承霜望着他:“谢你救她。”

“我只是手痒。”江远寒道,“如果你没有来,她也会死。”

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出这句话的真假,也不知道小师叔到底会相信他哪句话……但毫无疑问的是,江远寒极厌恶被别人当成好人,在他心里,善良的好人往往都会受尽折磨,他长久地抗拒。

对方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江远寒听到辟寒剑放到案上的微沉声响。

他心里一凝,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转移视线,看到李承霜面色不变地微拢衣袖,掀开了他身上为数不多的纤薄衣衫。

江远寒眉心一跳,抬手猛地扣住他的腕,乌眸发寒的往上抬起:“你也不想活了?”

李承霜看了一眼他绷紧的指骨,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