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柔和下来了。
怀里的小鲛人也不再反抗,没有满身是刺地抗拒,没有提起另一个人的名字和身影,似乎很是温顺。
但这种温顺,却像是有什么细而尖锐的东西钻进他活生生的血肉里,把涌流温热的鲜血凝结成冰,刺入他不设防备的每一处。
李凝渊很久都没有出声,他只是沉默地抱着对方,随后缓慢地松开臂膀,眸光与对方的视线交汇。
“通常说这种话的人,都不会回来的。”
他的声音很冷静,很克制,仿佛那些疯狂偏执到了尽头,那些埋进骨子里榨出每一滴心血的顽疾,都跟着这些听起来淡漠的言语一齐安静下来了。
病入膏肓的人,也会有这种回光返照。往往绝望降临的瞬间,都是无声无息地,像笼罩住心脏,逐渐握紧的手掌。
他不知首自己的心是什么样的,但他意识到——自己快要碎掉了。
李凝渊甚至冒出来一个荒唐又狼狈的念头,他简直想回到片刻之前,让他陨落在心境难关中的坚冰和低温里——而不是这世上唯一能让他低头亲昵的那个人,跟他诉说离别。
离别,生离死别。
但这些话,他都没有说出来。这就是他的通病,或许也是每一个化身的通病、他本人的通病。情愿折磨自己到发疯,不敢开口表露出挽留,这像是用感情弱点来要挟对方。
对于高飞者,挽留是一种沉重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