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师兄在这里,别说陪他去看看,就是拿冲和剑一剑一剑地把小师叔的坟给刨了都合理。江远寒对自家道侣的脾性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说温柔是真的温柔,但就是太酸了,舔着都倒牙,怎么可能愿意宽和大度地去看望自己的另一个身份。

“没有。”禅师道,“我也想看看他。”

江远寒没信,狐狸耳朵迷茫地抖了抖,陷入沉思。

“我想知道你们的过去。”忘生道,“以我当前的心境,还俗是早晚之事,既然如此,不若早做决断。”

这其中有些言外之意。

江远寒实在耐不住心动,他感觉自己就像跟失忆恋人普及初见场面一样,有一点微妙的激动,但还是故作从容地点头同意。

佛修手中转动的佛珠缓慢顿止。

微风拂过林叶。

穿过翠鸣山,化为遁光经过十几分钟的寻觅之后,江远寒终于见到曾经想见而未见的一幕。

一切如此熟悉,但又仿佛隔绝了几世之久。

腾蛇的身躯盘踞在断峰之上,与山石融为一体。在巨大的雕像之下,是一条较为平坦的小路,已经被行人的步伐踩实了,道路两旁生长着叫不出名字的野花,斑斑点点的颜色点缀在两侧,有一些甚至向上延伸,开在了断崖的边缘,与腾蛇巨大的尾依偎在一起。

江远寒没有见过小师叔的妖族形态,他只想得起对方眼下细碎反光的鳞片,勾入喉咙令人畏惧的信子,还有那些几乎令人觉得有些痛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