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寒像是第一次看到他一样,他的所有心理准备仿佛都在这个对话当中被打破了,连刚刚咽下去的糖葫芦都苦涩了起来。小狐狸压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死死地攥着衣料,他深呼吸了一下,抬眸道:“你这不是一时魔障,李云生,你要……走错路了。”
“为什么?”对方的神情静默无波,“大道三千,谁能定夺哪条路是对,哪条路是错。”
“无论是道门正修,还是佛门正修,都没有过这样的弟子成道。”
“我要走。路就不偏。”李云生笑了笑,“你也不是所谓的修真界正修,怎么知道什么是正,怎么是偏。”
跟和尚出身的修士辩论,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江远寒讲道理是讲不过他的,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你这么关着我,还不算路走歧途么。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
对方眉目平静恒定,波澜不惊,他低下头,很轻地、但又非常充满蛊惑和许诺的味道,柔和地亲了亲压着火的小狐狸:“你是我的岸,我回头,只有苦海。”
江远寒一下子就不知道怎么劝了,他被这个轻柔的吻熄灭了脾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李云生的性情看起来好似并未变化,直到江远寒见到对方的手指挑开自己的衣带,掌心温暖地环绕过去,他心里陡然一跳,猛地抬眸,见到对方眼下浮现出一行似有若无的、血红的梵语。
随后,血红色的梵语逐渐地扩张,细密的鲜红痕迹从对方的脸颊间排布而开,但这魔性滋长的象征只出现了片刻,随后便悄然无声地沉寂下去。
江远寒并不是不愿意跟对方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但他觉得这种情形之下是不能放任对方的,可他的拒绝的意志被那股极低微、又如同带着腐蚀性的致命温柔包裹住了,他朦胧着被牵引着、被无形的漆黑触手缠绕身躯,如幻觉般地认为“禅师好像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