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血刀分离成匕首,继而想要结束对方的性命之刻,林暮舟抬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江远寒望着鲜红的颜色在素淡的道服上一层层洇开,无言以对,只是任由他徒劳地握住,反手将匕首贯入对方的心口,随后再度一路割裂下去,穿刺元婴。
他原型出战,血液都是沸热无比的,可这一刀下去之后,只觉得脑海中陡然清醒,如释重负。
这多年来的纠缠恩怨、血债高筑,终于有了个一个了断。而对方的目光如何、感想如何、有什么未竟之语,他漠不关心,也无意聆听——因为江远寒觉得这没什么意思,早该结束了。
寒渊魔君收敛双翼,毛绒尾巴垂在地上,低头慢慢地擦拭掉锋刃上的血迹,对着眼前生机渐失的躯体。
血液流淌不止。
江远寒擦干净了血,才想到将对方的尸体处理掉,但没等他真的动手,之前被驱散的黑雾却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覆盖住林暮舟的尸身,悄无声息地退去了。
“……靳温书,”江远寒突然道,“寻音和觅情皆已死了。”
那团黑雾缭绕成一团,似乎真的分出一部分静心聆听江远寒的话语——只有胜利者有资格以这种姿态交谈,而靳温书虽有遁逃的能力,但却依旧怕生变数。
“正该恭贺魔君。”对方道,“为修真界除一大患。”
江远寒听得想笑:“我知道你素来虚伪,原来真的善变到这个程度……有时候我真觉得,杀了你倒可惜。”
靳温书稍稍沉默,随后道:“魔君以为,怎样才算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