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再怎么明事理,跟他老娘朝夕相对的却是她啊,夫妻常年分居两地,远水解不了近渴是事实,陆老太变着法的磋磨她也是事实。
卫孟喜不想埋怨,她只是觉着,如果能重来一次,不会再婚,她只想做个单亲妈妈。“这个点儿,院坝估计挤满人了。”
说了一堆车轱辘话的王春梅一拍脑门,“哎哟赶紧的,那我得去了,锅灶你收拾一下,啊。”
辛苦了一整天的社员们,就喜欢在吃饱饭的晚上,挤到既凉快又热闹的院坝里,聊聊闲,吹吹牛,这是一天中最悠闲的时光。
然而,趁着夜色,谁也没注意一条黑影闪进了东屋,那是整个陆家最好的屋子,冬暖夏凉还宽敞,就是摆设也比其它屋要多两样。
几天后,正好遇到县文化馆的思想文化宣传队下乡,还要唱个白毛女的样板戏呢,全队老小欢欣鼓舞着往大队部冲。
外头现在都兴看电影,样板戏早过时了。可对于闭塞落后的小山村来说,这也是不可多得的娱乐活动。
陆家人早早的抱着小板凳过去占位儿,而顶着熊猫眼的卫孟喜,则卷上个小包裹,带上孩子们就出门了。
六个人挤一个炕,孩子睡觉又不规矩,树袋熊似的缠她身上。不开窗吧,屋里热得像蒸笼,开窗吧,蚊子撑得都要坠机……卫孟喜每天都在失眠的边缘反复横跳,别说熊猫眼,走路都快飘起来了。
“妈妈我们去哪儿?”过了好几天,他们已经忘了。
“笨蛋,都说是去姥姥家。”
四个大孩子立马高兴得叽叽喳喳,就连小呦呦也跟着“啦啦啦”的叫。
根花看新妈妈没生气,还小老师似的纠正:“是姥姥,姥——”
“拉——”
“姥——”
“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