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傻眼的是,卫孟喜还说:“其实建设水厂这个事吧,也不是我一个人投资,而是另有几位大股东,我只是因为担着法人代表,所以由我来出面,那我也就说实话了。”
“我们其他几名大股东商议好的买断水源也是三十年,并要求对水源地进行保护,一定距离内禁止出现污染源,无论是污染空气还是水质,譬如酒厂、豆腐厂、纸厂和木材厂;同时附近十公里的山上不能种植任何作物,不能兴建建筑物,不能……”
这一大串“不能”,把罗秀给绕晕了。
“而买断的价格则是一口价二百万,接下来三十年间,村民不得以个人或者集体的名义对我厂的取水量、取水次数、取水方式及经营情况进行任何干预,否则我厂有权全部收回买断费,并且追回因此产生的利息。”
说过狠话,卫孟喜见他脸上已经有了怒色,又放缓语调,“这也不是我一个女同志能决定的,您也别生气,我只是负责传话,就麻烦您把这意思跟村民们传达一下,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我会派人过来签订合同。”
你一传话的,别跟我二五八万的!
罗秀一口气梗在嗓子眼,出也不是,咽也不是。
二百万,说出去是一笔巨款,是天降横财了,可那是买断三十年啊,相当于一年六万多块钱!
六万多块钱,上面各个部门拿一点,村民拿一点,能分到他手里的,能有多少?
可要是按照销售量来算的话,那就是一本万利的事,只要矿泉水厂开着一天,他们就能有钱拿,无论卖多卖少,那都是活钱,可一口价买断就不一样了,刚拿的时候会开心,可一旦钱花完就真没了。
况且,他的眼光比一般小农又要更长远一点,他总有预感,卫老板这个水厂以后会越办越好,利润会越来越高,这样他能得到的就越来越多……
卫孟喜也不跟他啰嗦,将自己的底线摆在这儿,就走了。
东西不要,正好,她带回去送别人,你要装是吧,那就装你的去。
刚走出罗家门,黎安华就竖起大拇指,“老板你可真牛!刚才那气势你是不知道,姓罗的瞬间就怂了,你要是一开始就拿出这种气势来,他就抖不起来。”
卫孟喜摇头,“谈判是要讲究技巧的,有个词叫‘缓动’,如果我一来就很强势,那他会发怒,说不定会把我轰出去,等我要想再跨进这个门,我的地位就天然的矮了他一大截,就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但我一开始把姿态表现得低一点,表达出诚意,他就没理由夺走主动权,我们至少是平等的。”
安华点点头,懂了,怪不得要陪他东拉西扯那么久。“所以等摸清他的关键诉求之后,老板就开始转强势,把咱们这边的态度底线表明,再留半天时间给他们,其实也是故意施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