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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毓转头就走,萧宁却只是冷静地向沈长夜行了一个礼,没有答话。沈长夜望了一眼那翻涌的黑色河水,默然道:“如今清江和挽山被我困在回廊,你若抽干寒涧之水,这封印自然解除……也罢,是该与他们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他想起刚刚萧宁叫的“师尊”,不禁多问了一句:“对了,你师兄没有告诉过你关于你师……关于谢清江的事么?”

萧宁的眼睛中终于有了焦点,他茫然地摇了摇头,听沈长夜继续道:“冤孽……当初顾陵发现他拿你三师兄做修炼的灵器,被他禁锢在房中,以血为引,增添自身修为。也怪我当时太过信任他,竟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说什么?”萧宁像是没听懂他刚刚说了什么,霎时心神大乱,“什么以血为引,什么修炼灵器?这是谁告诉你的?”

沈长夜望着他的眼神却很是悲悯:“这是谢清江亲口告诉我的,当初他抱你和你师兄回来,就存了这个龌龊的心思,你师兄拼死才利用那个在全天下人面前的机会,把你逐出去,我看你们关系融洽,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试剑大会一事,你万万不要怪他。”

萧宁退了一步,险些从崖上跌下去,幸得被沈长夜一把扶住。他怔了一会儿,突然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知道沈长夜绝不可能会说谎,敢把这些话告诉他,也肯定是做过周密的调查。

可笑……原来他从来都没有,没有亲人,没有师门兄弟,没有师尊,没有爱人,天地之间孑然一身,两手都是空的。

唯一拥有过的,还被自己亲手毁得连残渣都不剩分毫了。

“我这些年……”萧宁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不再说,声音抖得厉害,“他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为什么要逃避呢?我本就该知道,他一定不会害我,一定……”

他翻来覆去地念着,沈长夜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沉吟道:“如今再说这些,除了徒增后悔也不会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