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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福面向皇帝, 道:“《管子》云:民无所游食,则必农;民事农,则田垦;田垦,则粟多;粟多, 则国富。国富,则强兵, 则民安, 则天下太平。”

皇帝道:“女子应制科举,又何解?”

林福说:“用天之道,春则耕种, 夏则芸苗,秋则获刈,冬则入廪。天降阳光雨露,并不会挑是麦是黍。臣以为,有才有德之士,不应分是男是女。”

“一派胡言!天有日月分阴阳,男为阳为刚,女为阴为柔。阴虽有美,含之以从王事,弗敢成也。”

林福朝说话之人看去,见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脸激动,很义愤填膺的样子。

“不知足下是何人?”林福淡淡问。

“集贤殿学士顾西武。”

“孔圣曰:有教无类。顾学士,何解?”

“孔圣亦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东平侯之女,又何解?”

林福呵一笑:“我问你‘有教无类’,你不答,倒是挺会转移话题。”

她朗声道:“孔圣曰:有教无类。在我看来其意有二:一是不分贤愚贵贱,人人都可以受到教育;二是人是有类别的,有的智、有的蠢、有的孝顺、有的不孝,但是教育能消除这些差别。男子可以教,女子亦可以教。倒是顾学士,你言‘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你这么编排令堂,不太好吧。”

“你——”顾西武脸涨红。

林福不等他说话,又说::“你这样是不是不孝啊!”

顾西武脸色涨红,吭哧吭哧喘粗气,愤愤道:“牝鸡之晨,惟家之索。国朝安稳不到百年,前车之鉴,岂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