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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归笑,众人心底多少都对林福发怵。

原先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而轻视她的,现在别说轻视她了,路过她的公廨都不敢高声说话,就怕被她逮着一通罚,还罚得有理有据让人申辩无门。

一个女人恐怖如斯,难怪她十八九了都是老姑娘了还嫁不出去,谁敢娶个母夜叉放家里哟。

“行了,都散了吧。”庞子友挥挥手。

一名小吏就道:“庞司马,同咱们一块儿喝酒去吧。”

庞子友摇摇头,笑道:“衙门里总要有人留值的,你们去吧,我闲来无事,就去衙门值守。”

有些人听了,顿时犹豫起来,哪有上峰在衙门值守,他们这些流外吏却出去松快的。

“无妨,去吧。须刺史不会怪罪的。”庞子友说道。

几个犹豫的人被其他几人拉拽着劝说几句,也就放下心去松快了。

众人都散了,庞子友独自一人去了州府衙门,把门关上,让心腹仆役在外头守着示警,从墙边夹缝里拿出几本半成品账本,磨墨认真填写。

他在户部任职多年,想要做几本毫无纰漏的假账简直是易如反掌,别说拿给须永寿看不出来,就是拿到户部尚书卢尚书跟前也是看不出问题的。

把该改动的地方都填好,再把纸做旧,装订成册,蓝色封面写下年月及广陵盐仓等字样。

一本广陵盐仓的账本就新鲜出炉。

真的那些查出有问题的账本已经让牧大夫带走,不到半月时间就会送到皇帝的御案上。

不会有人知道,庞子友就在州府衙门里把广陵盐仓五年内的账本全部造假,或许是灯下黑,或许是他懒散的形象深入人心,他的公廨是整个衙门里最乱的,到处扔得是书本和纸张,诗作、画作扔得到处都是还不准别人收拾,以免他会找不到他要的东西,真真是狂放不羁的名士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