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有时迷惘来自不想清醒。
这样封闭地生活已两月有余,并非不见任何人,只是躲藏在狭小的空间里,将自己与纷繁喧嚣的外界隔离。
袭远大婚时,她隔着厚重的宫墙,听一声声爆竹惊天,她透过窄小的窗台,看一簇簇礼花窜上天际,嘴角浮起莫名的微笑,是幸福,是感同身受的幸福感。
从小到大,她不曾有的责任感和幸福感,在烟花绽放的一刻溢满心头,原来一切都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年轻的继母。
没有什么可以阻隔,身体里潺潺流动的血液。
那是她曾不屑一顾的东西,那是她曾认为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情感,此刻却成了掌心最珍贵的幸福。
也许人都会渐渐成长,这些年,那个叛逆的少女也渐渐脱落出成熟的模样。
多好,她已懂得分享,懂得如何爱,懂得如何珍惜。
夏末的晚风吹得人懒洋洋的,她趴在窗沿,头枕在手臂上,竟就如此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白玉流苏和紫杉木案几,苏州白缎铺就的暖榻,墙上一副熟悉的画像,画中人拈花微笑,却在此刻穿着一身淡绿薄衫,贪睡在窗边。
无论是耀眼的明黄还是现如今鲜艳欲滴的殷红在这个房间里都显得那么突兀,那么格格不入。
本该在凤毓宫享受人生四大喜之一的人,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入了定。
他以为会想起些什么,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一瞬间放开了朝中争论不休的各类琐事,只是如此倚门而立,她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但他明白,最好的,一定会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