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灭了灯笼,侧身而入,看了看还趴在桌上酣睡的完颜煦,便解下披风盖在他身上,又开始进进出出地收拾衣物,准备天明启程。
“你当真要走?”
他依旧斜倚着门框,破旧的长剑抱在手臂,背着身子,并不看她。低沉的声音仿佛从远方创来,有些压抑。
“嗯。”她随意应了一声,又将锦盒塞进包袱,使劲扎好。见陆非然半晌无话,便又低声道,“大概……天一亮就会启程回燕京了。”
暧昧的空气一点点冷下去,陆非然依旧没有说话,也许曾有一股想说的冲动,但那些话语卡在喉头,如何都不忍说出。
他不愿再加重她的负担。
即使此次一别,再无机会说出,也不要紧。
他提剑上前,脚步声越来越远,最终消逝在这样清冷的夜里。
忙碌的双手终于停下,她怅然无言,从窗口望去,天边已浮现一片鱼肚白。
还是,要走了。
不知在窗台独坐了多久,只记得寒风将脸颊上的皮肤折磨得麻木,太阳终于扭捏着辐照在身上,但却没有一丝暖意。
蓦然间,她回头,对上完颜煦深沉的眼,往日种种,潮水般袭上心头,有温馨,亦有深深的心痛。
她逃了很久,却不知到底为什么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