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四处弥散着淡淡的中药味,氤氲暧昧的熏香令处在房中的人愈发惫懒。
帐帘发出细微响动,莫寒才发觉有人正缓缓靠近,抬眼看去,原是阮嬷嬷拖着药碗缓步徐行,在c黄边搁下托盘,将莫寒扶起,轻声道:“殿下,该用药了。”
莫寒浑身无力,全然靠在阮嬷嬷身上,勉强笑一笑,说:“嬷嬷身子好香。”
阮嬷嬷小心喂了莫寒一勺汤药,保持着一贯有的沉默。
她俯下身子捂着嘴咳嗽,将汤药全然咳了出来,喘息着狼狈地倒在软软的被褥间。“嬷嬷,我是不是快死 ?”
阮嬷嬷将弄脏的c黄褥收拾妥当,重新端了药碗侧身坐在c黄边,也不急着央莫寒用药,只是略有些悲悯地望着她,“公主缺的是心药,但更要爱惜身体。”
顿了顿,又伸手抚着她的额头,叹息道:“忍忍就过去 。”
嗤笑声从齿fèng中溢出,莫寒曲起手肘勉强撑起上身,自己接过阮嬷嬷手中的药碗,一口气仰头喝下,末了还舔一舔嘴角,“大约是吃得苦太多,现下连药都不觉得苦 。”
自苦自嘲,她俯卧在c黄上,浑身苏软无力。风寒,体虚,心疾复发,当然,还有精神上的崩溃。此后仿佛失了心智,卧c黄不起,药石无灵。御医换了一个又一个,玉华殿的宫人也换了好几波。而今天终于可以在此放心说话。
懒懒地舒展四肢,她转过身子,侧躺着看阮嬷嬷在屋里来回忙碌,却悄无声息,如同一幕古老的哑剧,神秘而暗藏玄机。“嬷嬷,圣上今日何时走的?”
这禁忌的颜色淌在阮嬷嬷眼中,全然如一汪死水,平津得不似常人,只略略点头,答道:“圣上今早去的晚些,临走时吩咐说晚上要来玉华殿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