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萧铎被那群人杀死了,那些人一定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放手一搏。
阿砚当下不再犹豫,瞅准附近的地形,将自己的身体趴伏在雪地上,就着那雪堆的掩护,不着痕迹往附近挪。
她挪啊挪啊,总算挪到了旁边的枯木林附近,当下猛地起身,犹如兔子一般钻入了枯林中。
这片山林虽然树叶落尽,不过枯木枝桠交叉浓密,而且因白雪覆盖其上,人一旦钻进去,外面竟是看不到的。
外面依旧在打斗,阿砚抓了一把枯糙,将枯糙绑在了一根枝桠上,当下奋力往前继续奔跑,却将那根绑了枯糙犹如扫把一样的枝桠拖在身后。
她知道自己奔跑间会留下脚印,而脚印若比较深,一时半刻很难被这落雪所掩盖,可是如今这枯糙做的扫把一扫过去,便将身后继续涂抹成较浅的痕迹,但凡萧铎那边的打斗时间长一些,飘雪很快便将这些痕迹覆盖了,她就有机会逃脱。
一路上林中的枯木枝桠刮擦着她的胳膊和头发,甚至有荆棘偶尔滑上她的大腿,不过这些她都不在乎,忍着风雪打在脸上的疼痛,忍着手上渗出血的疼痛,拼命地往前跑。
她想活着,还想像个普通人一样过着最庸俗的日子。
她想嫁给一个像霍启根那样或许贫穷或许富有但是再普通不过的乡下人,生儿育女下地cao劳围着锅台转,她想在几十年后可以看着自己儿女绕膝欢声笑语。
她还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寿终正寝,能够含笑于九泉之下,可以喝一碗孟婆汤,饮一口忘川水,从此后再也不记得往日种种,她想当一个真正的小婴儿,享受本该属于她的轮回。
七世厄运,无休止的重生,这一切都仿佛和那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她就是想离开他,和爱没有关系,也和恨没有关系。
阿砚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当她终于停止下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已经是万籁俱寂,枯树疏雪,山石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