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着辫子,穿着粉绿色的裙子,坐在湖边,双脚伸进湖中,似乎是在踢水,但眼睛却凝望着很遥远的地方,神情迷茫,几可感觉到有忧伤透过纸张扑面而来。
旁有题字:“惊鸿一瞥。”
遥想起来那应该是我七岁时在爹爹寿宴上穿过的衣服,我都已不太记得,难为他竟丝毫未忘,细到我当时戴的是双鱼缠珠的配饰,都栩栩如生的勾勒了出来。
鼻腔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让我变得呼吸困难。再看落款“苏三子&iddot;荇绘于戊亥年十二月初三夜不能寐时”,这……是小白去年退婚后画的……
我连忙又抽出一幅,打开,再抽一幅,打开……一幅幅,画的竟然都是我。
七岁、八岁、九岁……一直到十六岁。
我所完全疏忽了的姿态,被鲜活的凝汇在了画里,再重新呈展到我面前,看着这些画,我仿佛看见了自己,是一年一年、这样那样的成长着,从稚龄童子,变成了妙龄女子。
而且,每一张,都不快乐。
其实我生性骄纵,又倍受宠爱,多多少少有那么点没心没肺,因此很少有不高兴的时候,此刻却看见自己不为外人知的样子,竟然都被画进了画里,一时间,心头五味掺杂,难辨悲喜。
七岁时,母亲去世。父亲的寿宴虽然热闹,但少了女主人的列席,旁人或许无所谓,于我而言,却是不可诉说的悲伤;
八岁时,很喜欢的厨娘远嫁它乡,想到今后再也吃不过她做的豆瓣香辣鲈鱼和双脆虾,我着实忧郁了一段时间;
九岁时,家养的鹦鹉被我喂的太多撑死了,纵然下人立刻为我换了新的,但只有死去的那只,会念一个名字“囡囡”——那是小时候母亲对我的称呼;
十岁时,出外被人嘲笑爹爹是个吝啬鬼,虽然当场怒叱了对方一顿,昂起我高傲的头颅,但是回家后,还是忍不住羞愧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