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眼望着手腕上这两点紧紧靠在一起的红豆,轻声说:“多谢你,但……我必须得去。”
刚刚已经空无一人的广阔大殿内,如今重又挤满了人。
在丹陛之下,离皇帝最近的地方,是李舒白、李建和长龄。李建惊慌失措地将舍利塔举起给皇帝过目,说道:“陛下,臣接过来时便是如此,不知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皇帝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挥了挥手。徐逢翰赶紧拿了巾子给李建,他将舍利塔下方沾染的血擦拭干净,然后将巾子交还给徐逢翰。
徐逢翰自然觉得沾染了血迹的巾子有点膈应,还在想要不要伸手去接回来,黄梓瑕在李建的身后,看着徐逢翰问:“徐公公,奴婢可以看一看这个血迹吗?”
徐逢翰愣了愣,待看清她是谁时,又有些迟疑,正回头看皇帝时,却发现他目光还盯着无人之处,显然他反应迟钝,还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异动。
还没等他请示皇帝,黄梓瑕已经将李建手中的巾子拿了过去,看着上面殷红的血迹,待看见干燥处的细微黄色时,又仔细地闻了闻巾子上气味。
徐逢翰快步走到皇帝身边,附耳说话。
皇帝的声音微弱地传来,但足够前面几个人听见:“四皇弟,朕知道你鬼迷心窍,杀害四弟……然而朕还是要你替朕接这佛骨,本意……是舍不得你越陷越深,欲使佛骨洗涤你的神思,然而……然而……”
他气力不接,后面已经说不下去。
田令孜立即喊道:“陛下圣明!夔王狼子野心,虽瞒得过世人,可神佛早知!如今他手捧过的舍利塔渗出血迹,便是佛骨警示,此等手染亲人鲜血之人,陛下还要讲什么兄弟亲情,顾忌什么皇室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