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见他将杯中酒凑到唇边,却不喝下,便坐到皇帝身边,将酒递到他的口旁。
然而皇帝口唇微动,只轻轻捏着她的手腕,艰难说道:“朕……怕是喝不下,还是皇后……”
王皇后会意,转头举杯示意李舒白,说:“陛下龙体包公案,怕是喝不下此酒,便由本宫代了吧。”
李舒白举杯沉吟,丹陛上下,一片寂静。
四周刀兵包围,隔窗而来的日光明晃晃地照在刀尖之上,再反射到他们面容之上,就似无数闪烁不定的锋芒加身。
杯酒在手,利刃在身。
陷入绝境,无处可逃。
黄梓瑕只觉得后背的汗沁出,已经湿了衣裳。她在他身后轻声道:“王爷,喝完之后,我们立即出宫……或许,还有办法将鱼卵排出。”
“若是无法排出呢?”他以杯掩口,轻微动唇。
那么,他就会变成如禹宣一样,或者如张行英一样,或者如鄂王一样,为偏执邪念所惑,最后走火入魔,至死依然执迷不悟。
黄梓瑕咬一咬下唇,轻声说:“无论您变成怎么样,梓瑕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李舒白转头凝视着她,看着她坚定而澄澈的目光,也看着她眼中的自己。他的身影始终在她的眼眸最深处,不曾波动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