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芙蒂看着白天在自己面前砍了几个人的二级小队长走过来,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暗了。德赛在厌恶的目光中放下一大碗史莱姆一样晃动的东西,在餐桌边站的笔直的说道:
“这是我休假后从家里带来的。奈奥珀利斯岛的一种小食——水馒头,是用葛粉做的夏季凉品,请拌上白糖食用。”
“对对对!”格里菲斯把糖罐搬了过来,用力挖了几大勺盖在阿兰黛尔的那一份上面。
绵密的白糖像小山一样堆起来,让不善甜食的人看了心生恐惧。
“你确定这不会置我于死地吗?”阿兰黛尔强忍着不去捂脸。
“这样才好吃!要多放糖!”格里菲斯给大家一人一小碗,飞快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盯着水馒头叹了口气。他觉得意犹未尽,又在糖罐里舀了一大勺,迫不及待的抱起碗灌了下去。
……
好难受……
吃过晚饭离开餐厅以后,格里菲斯按照往日的习惯,开始绕着战舰巡视今晚的宿营地。
他吃了不得了的糖,最后还把阿兰黛尔那份也吃了。作为答谢,美丽的舰长小姐主动陪他一起走走,但是不会靠近水手。
水手和士兵们正在吃饭。
在近海活动的海船,以及刚离开港口不久的远洋海船的补给相对较好,有成桶的新鲜水果、蔬菜、干净的肉和腌肉,主食则是黑面包、饼干和燕麦粥。普通水手一天能得到几百克的面包、饼干和豆子,每周还有两次机会能吃到肉食,有时还能分到新鲜水果。
陆地上的贫苦人家可达不到这样的生活标准。
只不过,水手们的晚饭不可能处理的非常精细。船上的厨师们在准备军官的饭菜之余,将面包或饼干碾碎放入大锅内,添入少量的水、好些油脂、酒、腌肉、土豆、胡萝卜、卷心菜、豆类等食材,煮成一堆不可名状的糊糊分给大家。
这种杂烩菜的味道不固定,和厨子们的手艺也没什么关系,好不好吃完全看运气。
格里菲斯从用餐的水手身边路过的时候,发现他们吃的狼吞虎咽,看起来对于对贫困家庭出生在舰上干重体力活的小伙子们来说也还不错。
“虽然看着不好看,但是也不太糟。”格里菲斯看着一堆堆用餐的水手,对舰长小声说道。
“这是近海作战的水兵待遇,”阿兰黛尔轻抚着晚风吹起的长发,“那些前往破碎海和混沌海深处探险的远洋船上的水手的生活听说悲惨至极。他们挤在狭小发臭的船舱里连续航行几个月,居住条件和饮食都极度糟糕,甚至可以令在监狱里服刑的犯人生出同情和悔恨之心。远洋水手人力时常不足,官方就会把犯人送上船去服苦役。当监狱中的犯人被赶上海船当水手时,许多犯人都哭天抢地,说自己罪不至此!”
……
回到舱室以后,格里菲斯继续阅读报告。他时不时看一下计时器。
今晚,他有一位重要的客人来访。
“队长~”兰萨达在门口敲了三下,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张望,“我能进来坐一会吗?”
“当然,请进,但是九点钟你必须离开。”
得到允许得见习修女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在书架旁的沙发上坐下静静看书。
舷窗外的海面沉浸在黑暗与寂静之中。待到云层消散,月亮又一次挂在天上。这个时节的月相正由亏转盈,往日也是如此。但是,今晚的月色绿的惨然。
海水轻轻拍击船舷的声音清晰入耳。夜色苍茫,水面微微晃动。似乎都融入了深邃苍茫的大海,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神秘和诡异。
“真是不详的预兆,”兰萨达合上书本,在舷窗边张望了一会说道,“我听说过一个敖德萨人的传说。
“在碧绿之月的夜晚,亡者之国的巨舰会在浓雾中现身。它是黑色的战舰,用死人的指甲和趾甲建造,载着鬼魂和骸骨的大军。那些未得到祝福死去的凡人,便会成为这艘恐怖巨舰的一部分。”
“嗯,你们最近怎么样?”
听起来,这东西像是“死亡”途径的高位阶封印物。格里菲斯随口应了见习修女一声,继续书写手边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