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局势胶着不下,贺子成现在四个角落里都设下棋眼,再谨慎地向着中间突击,白亦陵则上来就占据腹部重地,看准一个方向,如重剑直捣,凌厉突入。

他说道:“贺公子说的是,只不过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你四面布局,相应的就无法全部顾及,反倒容易露出破绽,不是吗?”

他的指尖白皙莹润,捻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放到了棋盘上。

贺子成有点为难,又有点被激起了好胜之心,一边思量一边说道:“四角呼应、合围而战是一种战术,孤军直入、勇往直前又是另外一种战术,棋局输赢,有的时候并不在这上面,而或许……从一开始的执黑执白就注定了。”

白亦陵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布置,可是贺子成迟迟不落子,他就也没法进行下一步,索性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淡淡说道:“贺公子,你拥有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是多少人根本企盼不到的。有的时候一个人觉得自己痛苦挣扎为难,那是因为还有这个闲心去自怨自艾,而没有体会过真正连生命都被威胁的痛苦。”

他似乎只是随口感叹那样滴说着:“当每一日,连想要生存都变成一种煎熬,死不甘心,活要强撑,那个时候,再作此语也不迟啊。”

贺子成心中一悸,手中的棋子一下子掉到了棋盘上,他看着白亦陵,白亦陵的目光却慢慢下移,落到了桌面上,轻松地说道:“要是这么下,你可就要输了。”

他是在提醒贺子成,手中的棋子没跟着落下去,给了对方改棋的机会,贺子成垂眸看着棋盘,过了一会说道:“落子无悔,我输了。”

白亦陵推开棋盘站起来,说道:“很痛快的一局棋。”

贺子成也站起来,笑道:“难道大人找我,只为了下这一局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