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真庆幸巫瑞现下看不见,便瞧不见我如今的模样是如何虚弱无力。
明白与接受,总是两回事,该难过该伤心该愤怒该痛恨的,一样都不会少。我能这般慷慨陈词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过是还维持着那些摇摇欲坠的理智罢了。
“巫瑞,若有人伤了你,我一定……一定比那些人还愤怒,我永远不会说什么话,也永远不会冷静下来,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他!”我伸出手去抚摸巫瑞的面孔,只觉得他端方面容冷清如水,双眸却空洞似沉沉的暗夜。
“哪怕他是无辜的?被冤枉的?”巫瑞问道。
我苦笑道:“一个人若是盛怒之下,还能保存多少理智呢。”
巫瑞却道:“可你是我见过最理智的人了。”
这个话题让我们都沉默了下来,我们俩对立站着吹冷风,过了一会,之前那个失去了师兄的女弟子忽然路过,敲了敲柱子发出声响来。我抬头看去,只见她双眼红肿,面上却带着些不好意思与羞赧,她温声细语的对我说道:“谈前辈,昨晚……当真是不好意思……”她看起来还有些尴尬难言,却并未退缩。
“您若觉得受辱,要打要骂要杀要剐……都随您。”她说着说着,忽然难以抑制的悲伤了起来,“但请您待我手刃仇敌,为师兄报仇之后……再来处置我。”
“那个畜生!我绝不会放过他!绝不会!”
她声嘶力竭的仇恨藏在声音之中,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布血丝与仇恨,叫人心惊胆战。
“你该好好休息了。”我温声道,“现下已经很晚了,最近乱的很,千万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