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的人总是会有几分茫然的,特别一睁眼还不是在自己睡惯了的屋子里面。
直至看到对面坐着的陆庭宣,许琇宁才想起来她入睡前的事。
当即就发出啊的一声轻呼,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陆哥哥,”她的声音听上去也可怜兮兮的。带了两分哭音,“我知道你很喜欢米芾写的字,前几天就特意到铺子里面挑选了一幅米芾的字想要送你,想要送给你,做你乔迁新居的礼。但没想到被水给弄湿了,一整幅字都毁了。明日你乔迁到竹意轩,我,我没有礼物送给你了。”
说着,头垂了下来。披散在肩背上的秀发也随之倾斜下来一些。
小姑娘的头发生的好。乌黑柔顺,在珠光下闪着缎子似的光。想必摸上去肯定也会跟缎子一般的柔滑。
陆庭宣心中强忍住想要摸一摸她头发的冲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清清冷冷的问着:“是吗?”
微微探身,自她的手中拿过那只描金雕花的紫檀木匣子打开,将里面的卷轴拿了出来。
打开卷轴看了一眼,递还给许琇宁:“这幅字还好好的,并没有毁坏。”
许琇宁原本还低着头在伤心着呢,手指没意识的绕着紫铜汤婆子上面的小盖子。一听这话,她先是一怔,然后立刻抬起头望过去。
一双杏目睁的圆圆的,眼眸中满是惊讶。
陆庭宣看见,唇角微弯。不过脸上还是绷着没有笑,只将手里的字又递过来一些。
他个子高,手臂也长。所以虽然两个人隔着一张花梨木束腰炕桌对面坐着,但许琇宁还是能清晰的看到他手里拿的那幅字。
果然都好好的,墨一点儿都没有被水给泅湿晕开。再翻开背面看了看,连水渍都没有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