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进来时恰见我倚在窗边愣愣地发呆,身上只着了层纱衣,飘渺的感觉扩开,惊了风的凉意。她皱了下眉将我硬拖过去往上套衣服,我也懒的反抗就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随她去折腾了,直拿她拿了胭脂准备在我的脸上做文章,才伸手制止住了她跃跃欲试的那双手。
明如的手上有粗厚的茧,原本小姐该有的细致的手早已不复存在了,我轻轻地抚摩着,对上她凝望而来的视线,问道:“当真没什么要问的吗?”
明如自然不可能轻信玄烨破绽百出的一面之词,但她却一直沉默,而这种沉默又让人不解。
她淡淡道:“若想说,你自会告诉我;若不想说,我又何需多费口舌?”
我看着她,终是一声低叹:“抱歉,等心静下了,我定会如实相告。”
如果说我的改变是在一夜之间,那明如却是潜移默化的。现在的她哪有当初那个豪门小姐的影子,宁谧而波澜不惊,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冷眼看着宫类的一出出闹剧。
相比之前,现在的日子开始过得平静而枯燥无味。
那日正在练字,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我看到小桃探头探脑地伸入的脑袋,不觉笑啧道:“进屋都不知敲门,好没规矩的丫头。”
小桃吐了下舌头,笑嘻嘻地踱着步子走了进来,视线却始终落在了刚写好的那幅字上。
我急忙收起,脸上微微有些发烫,详怒道:“反了反了,也不知道现在谁才是主子了。”
那副字写的是陶渊明的十愿十悲——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
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