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听说陆氏脸上的伤非但不见好,反而有愈加恶化的趋势。那三道长长的疤痕横亘在脸颊上,发红溃烂,瞧着分外可怖。
起初她用脂粉还能勉强遮掩过去,为了彻底去除疤印,便每日都用药膏敷脸。前几天用时还好好的,怎知道这两天越用越糟糕,以至于现在半张脸都没法见人。
听白蕊说陆氏曾去过和筝院一趟,约莫是想找周溥算账,奈何周溥给她的药都是严格按照药方子抓的,没有半点纰漏,她就是想讨个说法也不能。陶嫤听后一笑,她当然挑不出毛病了,因为问题不出在药上,而是她每日敷药所用的水里。
周溥答应过她,不会告诉陆氏。就算陆氏这时候想医治也晚了,那张脸已经无法挽救。
三十这一日,陶府受邀去京兆尹府参加小公子的满月宴。陶嫤起了一大早,在镜子前摆弄好一阵子才出门。
她 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今年缝制的衣服许多都不合身了,不是袖子短便是胸口紧。好在中秋时殷氏找人提前缝制了好几套衣裳,才不至于这会儿捉襟见肘。玉茗一面 给她系织金祥云腰带一面说道:“过两天让人再给姑娘量量尺寸,赶在入冬之前把厚衣服缝制出来,避免那时没衣服穿了。”
陶嫤站在铜 镜前看了看,鹅黄色襦裙外罩着一件蔷薇宝相花纹半臂,娇俏又不失活泼,挺符合她这个年纪的。低鬟髻上随意插了一只钿雀猫眼石银钗,额头薄薄一层前帘儿,显 得巴掌大的小脸更加稚嫩。乌发雪肤,眼角下的泪痣添了几分楚楚,她微微一笑,眉眼粲然生辉,纯真无暇。
陶嫤满意地往外走,陶临沅和陶靖业已准备完毕,正在府外等候。
短短几天,陶临沅便消瘦不少,眼窝一圈青黑色,一看便是没休息好。
虽不理解他为何临时改了注意,但陶嫤多少能猜到一些。一定是听到了国公府某些传言,这才迫不及待地去会一会那位瑜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