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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颂走了十来步,然后停在一个突出的屋檐跟前,举着伞,静静盯着那一处。

屋檐下的姑娘察觉有人到来,缓缓从膝盖里抬起头,黝黑水亮的杏眼眨了眨,先是一愣,旋即微微抿起粉唇,也回视了李颂一会儿,再慢吞吞地低下头。脾气倒是有些倔,既不说话也不吭声,就这么静静地缩在角落,活像被人遗弃的猫儿。

上回她是躲在英国公府的角门被他发现了,所以才害怕,这回她可没做什么。

两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谁也不开口,直到雨越下越大,俩人的衣摆都被雨水打湿了。

魏箩提了提裙子,露出一双粉缎绣兰花的鞋头,又往屋檐下缩了缩。她衣服虽旧,但却洗得很干净,不脏,只是脸上蹭了一点儿墙上的灰,瞧着可怜巴巴的。

李颂第一次见到魏箩这般可怜的模样,上一世,魏箩总是骄傲任性的,无论做什么都理所当然,那份傲劲儿既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又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接近。

从未有过这般孤单柔弱的模样。

李颂看了一会,忽而垂眸,轻轻地笑了一声。

他笑起来挺好看的,本就眉眼清俊,神清骨秀,只是常常摆出桀骜不驯的模样,让人有些反感罢了。

魏箩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继续盯着脚尖。

她本以为只要找到英国公府,便能轻易地跟父亲相认,未料这英国公府这般难进,她前前后后来了五六次,但是都被人赶了出来。方才更加严重,那个婆子还找来府里的仆从教训她,好在她跑得快,否则这会儿还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