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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被判死刑的是刘家下人,那刘家是不会管府中仆妇死活的。

“不,不是,这次推人的是刘敏,那人被她推到地上,撞了凸起的石子才死的。仵作也说了,头上那个伤口才是致命伤。”

过失杀人,严重的可判死刑,轻则判流放:“那就先把人关着,先弄清楚情况再处置。”

有了陆柒在后头做主,负责这次案子的官差,处理起刘敏事情的效率还挺高。

按理说人证物证俱在,又有那刘敏受不了苦头,认罪的口供,这事情要处置下来,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可这个时候却出来主动顶罪的人,总有人要钱不要命的,外头刘家人花大价钱买通了替罪羊,让当时也在现场的一个家仆来认下刘敏的罪名。

刘家可不只是刘敏一人,街上百姓瞧见了,却没人敢冒着得罪刘家的风险作证。

重金也送到知州府上下的官员处,已经牢狱之中。虽说陆柒吩咐下去不准善待刘敏,但狱卒贪财,只要陆柒不下来盯着看,这刘敏在牢狱里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陆柒特地在第二日去了牢里一趟,换了几个比较嫉恶如仇的狱卒管刘敏,又敲打了那几个狱卒一顿,她是知州,能让她们丢了差事,也多的是法子整治她们,想阴奉阳违,就要敢吃苦头。

刘敏吃了就几日苦头,在刘家老太君来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过得多惨。看着宝贝女儿身上被虫子咬得一堆肿包,吃得也是清汤冷饭,老太君当场就泪眼朦胧了。

回去就强烈要求做家主的大女儿,一定把刘敏给捞出来:“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到,你还怎么当姐姐,当好这个家主。”

老太君一发话,除了那些小官,陆柒这个做知府的更是收到了一大笔银子。刘家放下姿态,摆出一副求和的态度。

她们的恩怨也就在董成,又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没有必要故意端着架子,和知州交好对刘家也好。

陆柒对刘家是很没好感的,而且这命案还是老百姓目睹的,她要是因为钱财把人放了,老百姓怎么看她?用这些钱财修的路,那些山民怎么会走得踏实。

一不做二不休,陆柒对底下官员收礼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关着刘敏不说话。

等刘家送钱财来,直接将刘家送的金银珠宝封了箱,文书递了一封,到送京城里头去。

安贵君想把消息拦下来,可君后得了消息,愣是把那折子和贿赂的证据送到了皇帝跟前。

当然这个还不够,君后还趁机提了,那刘家在某处的宅子都能赶得上皇宫的富丽堂皇。

皇帝派了人去验证,京城和泉州传消息需要时间太长,安贵君来不及通知刘家准备,干脆生了弃车保帅的心。

拿了厚礼以后陆柒却还关着人,屁都不放一个,刘家觉得新任知州陆柒实在是不识好歹,要么就是太过贪心。她们手里拿着送贿赂的把柄,准备陆柒再不吭声就以此要挟。

结果没等来陆柒,却等来京城的钦差,翻出来刘家以前做的恶事,按了一堆的罪名,女子悉数处死,男子充作军倌。

这待遇,倒比先前的董家还惨一些,皇帝如今正是壮年,但皇女们又逐渐长成了可以威胁她的年纪,皇帝本来就疑心病重,正是权力欲极其旺盛的时候,最不能听的就是和谋反相关的事情。

尽管刘家只是一介商贾,但她们胆大包天,建的宅子竟敢比她这个做皇帝的还要富丽堂皇,这踩的是皇帝最敏感一根神经,也难怪她们家下场比为恶更多的董师爷还惨。

又是和陆柒相关的事情,秦牧特地写了封家信,让手下人给陆柒带了过来。照旧问候了一下秦何近日的情况,写了两句希望能够收到夫妻两个回信的话,剩下都说朝堂相关,顺带着还提了一下安贵君的事情。

虽说是安贵君自个放弃刘家的,但要不是陆柒,刘家也不可能倒得那么快,经过这么一遭,他肯定是记恨上陆柒了。

秦牧是这么写的,安贵君这胎若是女子,那和君后有直接的利益冲突,秦家站的是正统原本就和安贵君是对立的两面,她也无需太担心安贵君的事情。

看到秦牧这样表明立场,陆柒却觉得有几分心惊。当今皇帝不过四十岁出头,秦家这么早的站队并非一件好事。

不过她人在泉州,也只能委婉地写了自己的忧虑过去,到底秦牧会不会顾虑到她的想法,她没有把握,也没有办法干涉。

花了近大半年的功夫,陆柒挑出来的那一箱珍贵的原石悉数被工匠雕刻了出来,她和秦何一同选了几样最好的,连通着南蛮的事情一起献给皇帝,又选了几样给南阳帝卿和秦牧,秦何和她留了十余件,剩下的都放在了陆柒以秦何的名义开的珍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