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奴一辈子,只会一首不全的小调,是很小的时候他的阿娘,经常唱给他听的,到现在是什么词已经全部忘记了,他其实连调子还对不对都不能确定,而且他从没在人前哼过。
他其实已经许久都没哼过,他不知道乐云是从何得知,又是什么时候听过,只是乐云用软软的声音,跟他说“山奴,我疼。”莫说是要他哼一个小调,就是要他粉身碎骨又有何难。
山奴清了清嗓子,努力回忆着调子,断断续续的低声哼吟起来。
乐云如愿以偿的听到了想要听的小调,心满意足的沉入黑甜。
清早醒过来的时候,乐云浑身比昨天还要疼痛,她躺在苇草上,动一下都龇牙咧嘴,山奴的短打盖在她的身上,乐云眯眼朝水边看过去,山奴正打着赤膊,在水边洗涮布料,水哒哒的拎回来,直接就朝着青黛的脸上糊过去。
发现乐云醒了,山奴干脆就扔着淌水的布料在青黛脸上不管,转而小心翼翼的来扶她坐起。
乐云已经无力嗔怪山奴为什么对青黛这么粗暴,她坐起来抽了抽鼻子,有点难受,将短打抵还给山奴,伸手去拿下青黛脸上糊着的布料,发现青黛也是醒的。
“她发烧。”山奴说:“烧的直哼哼,我怕吵醒你就用布料沾水给她降温。”
乐云斜了山奴一眼,摸了摸青黛的额头,青黛确实烧的厉害,她将布巾拿下来之后,青黛冲她转过脸,艰难的笑了一下,乐云发现她俩眼都发直了。
乐云看了看青黛的腿,被狼犬撕咬的伤口,本来就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再加上昨夜的奔逃,现在整个腿肿的不像样子。
“你还能走吗?”乐云捋了捋青黛额头上贴湿的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