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淼睡觉从来只穿了一个肚兜,此刻的后背除了两根细带雪白一片暴漏在空气中,简直就像是准备好受凌虐一般。
“我没有别的人,没有。”卢淼见缝插针的解释。
三两句话是解释不清她为什么背着四哥哥去相亲,并且和相亲对象为什么抱在一起又好死不死的被小胡子撞到的,她只能抓住机会,先把重点划清了,她没有别的人。
卢淼解释完了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艾玛怎么搞,哭的更凶了。
卢淼回手在四哥哥的腿上摸了一把,她被按着动刀子不好回头,想摸摸人安慰一下,一抬手,发现她手上全都是黏腻湿滑的血迹,也直到此刻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每呼吸一口气都伴着腥咸无比的鲜血味道,被雨水浇过味道更是浓烈的几乎呛人。
卢淼赶紧叫停:“四哥,等会,等会再划!”将一手鲜红,随意往肚兜上一抹,飞奔到桌边点燃了蜡烛。
卢淼一连点了三根蜡烛,屋子里总算是能清晰的视物,屋子里烛光随风摇曳,卢淼赶紧又颠到窗边将窗户关上。
回过身卢淼端着烛台连摸带照,将四哥哥的从上到下都找了一遍,发现只是手上和脖子上有些抓伤之外,没有想象中深可见骨的刀伤啥的,这一身怕人的血,不是四哥哥的。
卢淼总算松了一口大气,将烛台放在书架空格上,顶着四哥哥能冻死人的冰冷眼神,和一身销魂的鲜血腥咸的气味,走到四哥哥的面前将人一把搂住,“我没有别人,永远也不会有别人……”卢淼嗓子彻底哑了,说话的时候整个声带都震着发疼。
四哥哥从进屋之后,先是暴起掐人,再然后操刀划人,完全就是个被刺激癫狂的小魔怔,这会被卢淼搂着,终于有了点正常人的反应,他终于伸出手,圈住卢淼的腰,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卢淼只感觉四哥哥滚烫的热泪,啪嗒啪嗒一颗接着一颗砸在她的侧颈,整个人都被那一点一滴的热度,烫的心疼。
“你是不是在耍我?”半晌四哥哥终于闷着声音开口。
卢淼想解释,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和黄毛之间的事,答应宰相的去相亲不过是拖延之计,但是脑壳刨开也没想过会遇见黄毛。
至于她一时松懈让黄毛抱的那一下,当时的心境实在太复杂,如果她给四哥哥解释,黄毛抱她只是因为想他妈,而她短暂的当他一会妈,正好被你队里的小胡子碰见,四哥哥会信吗?
会不会觉得她骗他都不打草稿,被刺激的更加癫狂。
还没等卢淼将纷繁的思绪捋顺,没找出合适的解释,四哥哥又一次哽咽着开口,带着嘶哑低沉的哀求,一开口就将卢淼的心豁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比直接掐她划她还让她难受。
“别骗我……”四哥哥说的很艰难,每一个字吐出来,都是含血带泪挤出齿缝,裹着一个男人所有的尊严,“就算,就算你有了别人,也别骗我……”
卢淼急的心里要着火,“相亲只是,只是拖延之计,那个拥抱我……”卢淼语无伦次急的也眼泪夺眶而出,“我,我,我只是……”卢淼实在解释不清楚,只好撒谎,“做给我爹派去的人看……”说到最后卢淼心虚的声音都飘的吹口气就能散。
但是对“溺水”的四哥哥来说,这个总算能让他活下去的“浮木”他根本无法顾及上面是否有刺,就一把抱了上来。
四哥哥抬起卢淼因为心虚底下的头,泪流满面的亲上卢淼的唇,带着杀不得放不开的认命,显然是选择相信了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对于此刻的四哥哥来说,这个谎言,就足够了。
因为无论如何,他再也离不开怀里这个女人。
这一次他本来是去出一个灭门的任务,任务的对象是仗着官亲贩卖人口的,但是他将刀架在了最后一个人的后脖子上,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从来执行任务无错漏不知道手软为何物的他,竟然动了恻隐之心,瞬间的恍惚过后,想要放面前这个少女一码。
只因为这是个少女拥有和卢淼一样年纪,并拥有和卢淼非常相似的背影。
他第一次甩脱了队友,带着这个漏网之鱼跑上山路,能绕过死士追杀的,只有这个人迹罕至的深山,只要出了这个深山,这条鱼就能入海,躲过一劫,从此畅游于天地。
但是他们运气并不好,死士还没追赶上来,就碰上了狼群,他和少女背靠背站在一处高地,四外围了足有二十来只饥饿难耐的野狼,但是少女却从头到尾没信任过他,将他交给她的后背推向狼群,自己则跑向相反的方向。
四哥哥落进狼群才想起来,这少女亲眼看着他杀了她的家人,又怎么会相信他真的动了恻隐之心,想放她一条生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