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回头感冒了好就了。”
周姨推着施乐雅进卧室拿衣服,又推着她进卫生间。施乐雅冲澡,周姨就拿着毛巾、吹风机在门口等着。
浴室里窄,周姨非要帮施乐雅吹头发,就只能在客厅里。俩人坐在沙发里,吹风机呜呜地叫着,周姨说明天回“家”去看看,就是她们刚拿回来的那个家。
“好。”
“小雅,今晚上咱们一块睡吧。跟你商量点小事。”吹风机关了,周姨摸了摸施乐雅一头的黑发。
施乐雅的头发又细又直,好看又健康。施乐雅转头,对周姨扯了一个笑容。她以为或许就是店里或家里的什么琐事,没有负担地跟周姨躺上床,却不想周姨突然就说要去京城一趟。
施乐雅的床是标准的双人床,睡两个人足够了,施乐雅从黑暗里转过头看周姨,横亘在心头的事,一下变得无关紧要。
“那个人得病了,要死了,说想见我一面。我也想过去一趟,亲眼看他怎么死的。”周姨说话,声音冷冷的,好像话里要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鸡。
周姨说的是她的前夫,那个出轨,跟她离婚,领着情妇带走孩子,年过半百结了两三次婚,又离了两三次,还回来求周姨再原谅的前夫。
周姨突然笑了,“老天爷还是长眼的。没一个好东西,那女的前年死的,也是病死的,现在是轮到他了。”
当年周姨为了挽留婚姻,想着把儿子断给丈夫,丈夫看清事情的严重,跟破坏家庭的女人断了,那日子好歹为了儿子也可以将就着过,谁知等来的却是跟儿子从此天涯两隔。周姨孤身了一辈子,这么多年的怨恨,她只盼着亲眼看到那人死。
施乐雅是知道这些事的,一直以来都是周姨在照料她,她却忘了周姨也有自己的苦。施乐雅心里堵上来一股酸,周姨拉了她的手,她以为是周姨要握她,手心里却突然被塞了张卡片。
当初施乐雅从城中村搬去时家的前一晚给了周姨一张卡,是留给周姨养老的,周姨收下了,却一分也没动。女人出嫁,都是冲着幸福去的,但是能不能幸福,能幸福多久,最后会是个什么样,谁能说得清。
施乐雅一包眼泪从心底里涌出来,“这是给你。”
“我有儿子,有你,还有社保,我拿这么多钱干什么用。我这次过去也不能带钱,你知道周姨耳根子软,那头万一耍什么花样,我就去一个人,要我救他,下辈子也不可能。”
周姨是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是今天才告诉施乐雅。所以也才会忙得无心隔壁,所以连机票也早就托人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