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那边没什么近亲,我跟彦少已经把孩子带上车了。彦少跟我都是这么想的,那种人既然连死人钱都想拿,就算现在勉强答应了,以后也不可能尽心照顾。”
“周姨这边倒是还有个亲妹,就不知道人家能不能接收。彦少的意思干脆先带回来再作打算,你问问董事长的意思呢?”
手机开的是免提,施乐雅握在手上,眼睛里清亮的泪水冲过下眼眶的睫毛,一串串地落下来,滑过下巴,砸到腿上。
病房里剩下的三个人没有一点声音。
时承景留了余北跟徐子彦在京城料理周姨一家人的后事,如电话里所说,陈家眼下只留下了一个没人肯要的孩子。
那天陈海刚下班,就接到了歹徒的电话,他回家拿老头子留下的祸根要出门。
出了这样大的事,陈海压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更无法管理好自己的神色,周姨一眼就看出问题了。
有过那么个混蛋上门要钱的事,周姨多少猜出了点什么,却也万万没想到能做到绑架这种地步。
周姨一猜出事情,陈海承受不住地更是情绪全然暴露,周姨说什么也不再让他一个人出门,母子俩正在门口纠缠,晓芹也下班回来,一家人便又一起接到了歹徒打来的电话。
一家三口谁也不肯留在家里,都坐上了陈海的小车,听话地奔走在城里的金店,购买歹徒要求的20公斤金条。
钱可以没有,但是人一个也不能出事。童童是夫妻俩的命根,而施乐雅在周姨心里或许还要重过童童。
于施家的情,于施母对她的情,于她自己对施乐雅相依为命的情,那个命运多舛的女孩都是她万般割舍不下的存在。
陈海开着车,周姨坐在副驾驶,晓芹坐在后排,他们答应歹徒绝不报警,他们只要人。车子飞速行驶,在出城的一个路口闯了红灯,被一辆满载建渣的大型货车撞上,整个车子被埋进建渣堆里,救援车过来,把人掏出来,前排的两个人已经当场毙命。晓芹是第二天走的,就是时承景到岛国的那天下午接到的那一通电话。
周姨不在了,陈海走了,这样的事时承景已经不知道今后要如何让施乐雅接受。第二天连或许以后可以用以安慰施乐雅的人也走了,时承景被刺激到呕出一口血来。
“如果不是你住到城中村去,我就不会去京城,如果我不去京城,那天下午周姨就会自己去接童童。”
“周姨接童童,她就不会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