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一片火光里对视,身旁的大门被一股冲击力推得撞上,屋里发出一声巨响。时承景已经伸胳膊将地上的人揽向自己,把湿被的两角塞进她手里,“是我,别怕,是我,我来了,没事了。”
时承景将人打横抱进了怀里,像托起了一个世界,从地上站起身来。
施乐雅一双眼睛始终看着人,她咳嗽,又压下咳嗽,喉咙里还是一个字没有。只是手指听话地握紧了男人塞给她的湿被子。
时承景迈开步,两个人驮着湿被子往楼下去。
施乐雅在咳嗽,时承景从安全地方来,身体里蓄积的氧气也早在从一楼冲到四楼,在那所空屋子里寻人的时候就耗尽了。
两个人都在咳嗽,两个人都沉默着双眼空空。
顶着被子冲破挡路的火焰一路稳稳往楼下奔走。
施乐雅清楚地知道了抱着她的人是谁。
她记得这个人身上的味道,记得他身体的触感,记得这双手臂强势的横抱。
于时承景的两年半的分离,于施乐雅是近三年。
在她准备出国的那几个月里,都有一个人在默默地看着她。有时长,有时短,谁都知道,时承景过不了几天就会从海城回一趟江城。在他单方面在机场送别,在她一到海城,时承景就自己与她重逢的那些时间里,施乐雅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她以为三年了,该是相安无事了。她不愿意待在海城,害怕遇上,也只是以为不知道如何面对,遇上了该不该打招呼,而这只是她一无所知的以为。
她可以用时间淡忘的人,却没有一刻的安宁。
三楼,最初的起火点,楼道里住户堆的杂物已经几乎燃烧殆尽。两人顺利通过,却在最后一刻,被楼板顶部早熏烤得承不住重量的铜灯落下砸中。
时承景横抱着人,砸下的所有,都只会落在他覆着被子的背上。在他怀里咳嗽的迷糊的人只知道他突然直直跪在了地上。
这不是当初京城的那一片荒草地,膝盖骨与水泥地接触的声音在燃烧的劈啪声中也很是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