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舍的教学方式不同,外舍修行道法需另到大屋中去,可内舍却是直接在课上演示,有时还有堂上测验,因此刚入内舍的外舍弟子,通常会先到课上来旁听,免得不习惯教学气氛。
旁听的弟子是没有桌案的,只有几个蒲团,众人早已习惯,并没有多于关注他们五人,坐在苏怀静右手侧的黄偃方才还在与旁人说笑,这时却忽然凑过身来对他说道:“下节课是北真人的课,这群新来的小子可惨咯。”
北真人是元婴期的大能,一位极出名的女散修,天性奔放,热爱各种兽类,她上课往往像是在同时上生物学跟解剖学,有时候还会动物讲堂一课游,有点类似苏怀静上学时的音乐课跟体育课,属于比较轻松愉快的课程。
但对毫无心理准备的易宣等人而言,却未必了。
苏怀静淡淡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内舍之中自然是有同窗互相亲近,也有不讨喜欢的被排斥在外,黄偃向来长袖善舞,生性通达,成绩又排行第二,许多人都很喜欢他,乐意同他亲近,唯独苏怀静独来独往,对他全不买账。
虽早知结果如此,但碰了一鼻子灰的黄偃还是讪讪撤回身去,摸了摸下巴,有人大笑,揶揄他道:“偃哥,苏道兄脾性孤高,倘若他愿意理你,怕是太阳都要打西边出来了。”
这话说得诙谐,却似乎也有几分针对意味。
众人虽有调侃,但也听出不对味来,便有老好人连忙笑道:“快要上课了,都回位置上去吧。”
众人这便散开了,黄偃也不恼怒,笑嘻嘻的翻开本子,侧着脸看苏怀静翻看上堂课的笔记。
所谓传道授业解惑,前两者在外舍便已教授过,因此内舍之中的讲郎,多是为其解惑。各人修行遇上的阻碍自然有所不同,课堂上多是由众人提出疑难,讲郎一一解惑,也有讲郎偶尔会讲一讲修行时的经验体会,不过这种通常不多。
不过片刻,上课钟响,大地也随着钟声的长鸣而震颤了起来,众人正议论纷纷,忽听得一声熊吼,一只巨大的雪熊冲进了室内,挥着巴掌就将讲桌掀飞出去之后,瞪着对发红的熊眼,发出不甘心的沉重咆哮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