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一切忽然失却了控制,不再是他熟悉的样子?帅望的眼泪干在脸上,他除了站在那儿发呆,无技可施。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来,帅望畏缩地躲到树后,那个人站在施施的尸体旁边,呆了一会儿,把施施从树上放下来,检查了呼吸,把了脉搏,站起来,呆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从始到终,即使后来帅望从树后站出来,试图引起他注意,他也看都不看小帅望。

那个人转身离开,把帅望与他的母亲留在黑漆漆的夜里。

帅望呆呆地,已经惊怕伤痛到麻木了,他无声也无泪地围着施施转了几圈,终于选择坐在妈妈身边,变得可怕的妈妈也是妈妈,在这个无尽的黑夜里,黑鸦鸦的空气仿佛都有敌意,他只得偎在妈妈身边。

韩青过来时,看到黑夜里那触目的红衣,还有偎依在一动不动的红衣里的四岁幼儿,月光清冷明亮地照在那幼儿脸上,小小的面孔泪痕未干,眼睛红肿,但目光已发呆。

你见过被打怕了的孩子吗?统统目光发呆,因为现实丑恶,因此不敢思考亦无能力躲避反抗,只得向自己内在的精神世界寻求安宁,固此目光发呆,反应迟缓。

韩青经常见识小帅望的顽皮,一夜间,这个多动症一般,不肯安宁的孩子已经呆呆不动了。

这情形让韩青惊痛!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白天,施施竟是向他托孤吗?

韩青过去抱起小帅望,紧紧抱住希望给这孩子一点温暖与安慰。

帅望被抱起来,才慢慢回过头,看到自己常见到的韩叔叔,第一次觉得韩叔叔不是他捉弄的对象,而是一个可亲可以依靠的大人,帅望先是全身发抖,在韩青俯身为施施把脉时,他尖叫起来。

如果有幼儿在你耳边尖叫过,你就知道,那种尖利的穿透性的童声对耳朵会有多大的破坏性,韩青觉得耳朵“铮”的一声,吓得他差点把韦帅望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