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行望天,你还痛吗?就问这个?这个,用想象的就能知道吧?

韦行声音变大:“你有事禀报吗?!”

梅欢再次一抖,然后大眼睛里盈泪,咬着嘴唇,举起手里的药膏,亏了韦行还认得那是什么,虽然没得到满意答案,看在那孩子年幼无知的份上,冷冷一句:“放下吧。”

梅欢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离桌子好远伸着手把药膏放桌上,好象怕被狗咬一样,韦行好气又好笑,如果不是因为面孔板了多年已经硬化,早就笑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韦行抬头,纳闷地:“你还有事?”你还有事?你居然还有事?

梅欢大眼睛里的泪滴在她不小心眨了一下眼睛之后,噗噜噗噜地掉了下来,韦行的耐心已经用尽,立刻就要大喝一声滚出去,梅欢已哭泣道:“对不起,你要是打我,我也不怪你。”

韦行哭笑不得,嘎,你说什么?你也不怪我?难道你本来该怪我?你会不会说句人话啊?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大吼一声滚出去,然后得到安宁,可是梅欢受惊的小鹿一般,而且还是未成年的幼鹿,那些个大滴大滴的眼泪,韦行很久没有见过,他可从来没见过姚远哭啊,这些年来,他对身边所有人的要求同他对自己的要求一样,不许哭,甚至最好不要露出痛苦表情,不管是心痛还是身上痛,都给我忍着!这样大滴的眼泪——他可是多年没有见过了。韦行内心深处无限鄙视有人为了这样一点小事哭得梨花带雨,可是小女孩儿的哭泣场面还是让他觉得震撼,啧,为了什么事能让眼睛流出那么多水呢?那些水是哪儿来的?是否能够疗伤止痛?

良久,韦行终于叹息一声:“行了,也没多痛,你出去吧。”内心深处有一点羡慕:能流出那么眼泪来,一定很痛快吧?

许多时候,心如刀割,内脏绞痛不已,忍无可忍,只能弯下腰,缩起身子,如果能哭的话,一定会觉得好一些,可是连流眼泪的力气都没有,无论如何都只能瞪着空洞的眼睛沉默无声地忍痛。

韦行看着梅欢,这样子浪费眼泪,你还能流多久?

梅欢觉得自己已经丢脸到家了,既然她哭得鼻涕都快出来,韦大人也没说什么,她的胆子就大一点了,反正事情已经不可能更难看了,梅欢偷偷看看韦行,结结巴巴地:“我,我我,我替你上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