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死亡可以这样平静,这样轻易地来,不是很好吗?
就这样,安静了,平息了一切。
多好。
有一种饥渴,在我骨头里咆哮,我饥渴到疯狂,寻找任何一个类似的,哪怕我明知是假的,那是什么呢?是宠爱吧,包括拥抱,包括慈爱的目光,无条件的信任与爱,永永远远当我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人,遇到危险会扑到我身上的那个人。
韦帅望在滴血声中微笑,呵,不是别人的错,是我,不能对别人提那样的要求。那个人在多年前已死去,一旦失去,再找不回,这个世间,亦无人可以替代。我对别人的宽待,应该心怀感激,而不是要更多更多,这全是我的错。
头晕,恶心,越来越无力,韦帅望微微抖动指尖,我必须,为自己止血。
这时,韦帅望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控制身体的力量,他目光轻移,盯住自己流血的手腕,呵,袖箭机关被捏碎,刺进手腕里,那块铁条上,有一道深轨,是为了让袖箭笔直地射向前方,现在,那道深槽令伤口无法闭合,血液自身的凝固不能挡住那样大的伤口。一小股鲜血,不断不断地流淌着,如果他不把那铁条拔出来,他的血是不会停止的,韦帅望用尽全身力气,只是握了握拳,他无法给自己止血。
呵,真的要死了吗?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帅望再次伸缩自己的手指,眼睛缓缓浮起一片彩色云雾,他快要失去知觉了!可是头脑依旧清醒,要死了,真的要死了,谁会想到他会在自己家里失血而亡呢?
这一次,真的要死了。
他本来,可以选择别的方式,他可以扑过去抓住韩青的衣服,用力摇晃他,告诉他,你不可以用这种方式,你不可以这样做,你会杀了我!他也可以跪在地上大声嚎哭,告诉韩青我不走,我死也不走!
怎么样都可以,他可以用别的方式挽回,他还有很长很长的岁月,很多很多机会,他不必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