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把野兽变成家畜,挣扎,嘶吼,乱跳乱撞,自伤伤人,都是必经阶段,可是小小野兽们都得穿上西装衬衫,整日坐在格子间里,你好谢谢对不起,你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后仍在丛林中嘶吼:“泰山,我是泰山!”
韦行那个混蛋,就没有长大过,应该是家畜的年纪,仍然象泰山一样在林子里荡来荡去。孤独地,痛苦地,茫然失措地。世人怜惜韦行,就象怜惜曾经不愿长大的自己。
韩青沉默,可是这次代价太大,帅望的性子这样激烈——象冷恶,可是他韩青,年少时,也是这样。
没有人会无恨无痛地长大。韩青静默,良久:“我会治好他。”
纳兰笑:“我该把你引得再远些,这会儿,韦帅望可能已经好了。”
韩青摇摇头:“不,纳兰,不能那样做。”
纳兰笑道:“我知道,不过,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你也不见得把咱们的头切下来谢罪。”
韩青哭笑不得地看着纳兰:“你!”
纳兰笑道:“咱们小女子不用承担那些个大仁大义。”
韩青叹息:“如果你看到另外一个孩子,人家的孩子,也是别人家的宠儿,怎么能下得去手?”
纳兰苦笑,低头做认罪状:“你是对的,我是自私的。”
韩青轻轻握住纳兰:“纳兰。”
纳兰仰起头,看着韩青温和却坚定的面孔,她有时会厌恶韩青的固执,一百次嘲笑过韩青的固执,可是,让她折服的也是韩青的择善固执,纳兰再一次轻抚韩青的面孔:“小可怜儿。”
韩青哭笑不得:“啐!”
可是纳兰脸上那微微悲悯的微笑,让韩青有点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