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梅的表情也很适合他的身份:把长女放到到祭坛上,献给神祗。

帅望微微叹息,梅李两家需要这场婚姻。小梅与太子都是祭品。

梅欢穿的,是深酒红色的礼服,上面绣着金色的龙与凤,头上压着金色的凤冠,缓慢地庄严地走出来。

帅望坐在房顶, 种华丽的装饰下,梅欢高贵而美丽,本来她那种小鹿般的眼神不太适合如此隆重的衣饰,现在那种纯白的目光为哀恸所染,沉重而幽暗。

黑色,总是压得住所有华贵。

韦帅望在房顶上,对本该垂下眼睛听父母训诫,却抬起眼睛乱看的梅欢微微一笑。

梅欢的嘴角微微 动,露出个微笑,又垂下眼睛。

梅昭辰缓缓道:“戒之戒之,夙夜恪勤,毋或违命。”

帅望微微一笑,哪有可能。梅欢是善良一点,她可并不软弱,也不白痴,白天晚上恭敬听话,既然韦行都没能把她变成那样,太子恐怕也不成。

梅欢缓缓登上凤辇,额头凤冠垂下的金步摇,轻轻地拍着她的额头。一点凉一点轻触。梅欢慢慢抬起眼睛,看一眼,这个她出生她成长的地方,曾被她抛弃,却始终是她最爱的地方。在她的面前,黑色的帘子,缓缓放了下来。看不到未来,一片暗黑。

帅望沉默一会儿,目送梅欢离去,他终于站起来,也没告辞,直接跳到墙外,往回走。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一只手轻轻搭上帅望的肩,帅望一愣回头,“啪”的 记响亮的大耳光扇到他脸上。

天哪,韦帅望想,也许他不该压抑它的本能反应,这他妈的要是一把刀,他已经死了。

帅望捂着脸,好在只是一巴掌,金光过后,他看到白逸儿,找得更高,下巴更尖,眼睛更大的白逸儿,面孔更白却长了红色小点点的白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