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晕地眩中,那个温和微笑的面孔,在他眼前闪过几次,那张脸,略带悲哀地:“回家去吧,林世隆,征战杀伐已经结束,去最后看看你妻与子,好好度过你的最后时光。”语气温和得近于慈悲。
林世隆肺部巨痛,惊恐无力,连咳嗽都越来越无力,渐渐失去知觉。
黑狼同韦帅望走出良久,黑狼问:“有用吗?”
帅望耸耸肩:“皇帝重病,还不回朝?”
黑狼沉默一会儿:“真阴毒。”
帅望打个呵欠:“不种不收,把这个世界当成一个幻觉捻花而笑,真的比我慈悲吗?”
笑,营营济济的小人物,却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语出狂言,也倾尽全力,改变这个世界,不一定翻天覆地,可是遇到一个救一个,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
他的愿望,只不过是,好好活着,大家都好好活着。别的,都是次要的。
林世隆第二天早上醒来,太阳已经升起,他知道他起晚了,跳起来时,忽然觉得胸口憋闷,隐隐做痛,他这才想起昨夜的噩梦,那么真切的噩梦,虽然黑白无常的脸时时扭曲变形,周围一切都象水中的倒影一样扭曲动荡,可是那种窒息与疼痛的感觉却那样的强烈与真实,林世隆坐在床上,呆住,是真,是假?
132,围城
林世隆慢慢回想,不,他没闻到异香异味,他就是不能动了,不但不能动,而且感觉知觉都有点异常,好象是做梦,又好象是幻觉。
他听到的声音,好象离他非常远,听到的又特别的清楚,那声音更象是一种感觉,而不象是真的听到的。林世隆更加肯定,是一个梦,一定是一个梦。可是,窒息与呛咳的感觉却那么清晰,清晰到白天回想,依旧让他恐惧。谁会梦见如此清晰的疼痛?
帐外一声报:“田横田元帅求见。”
林世隆忽然间觉得刺痛,兵权啊,永远不应该交出去的,就是兵权。也许我心中对把兵权交给田横感到不安,所以才做了这样的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