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易大笑:“难为你记得。”

曼姝道:“大恩大德,永志不忘。”

冷不易再笑:“天,你又来了。”

这一路倒也说说笑笑,有几次与奇圭的车子擦肩而过,曼姝掀开帘子向奇圭微笑,奇圭先是大惊,看到冷不易之后,面色变幻几次,好似终于明白了,神态渐渐安然。再看到曼姝,眼光里就有一丝温柔。

曼姝看到奇圭的目光,终于明白苏曼儿先前的话。

大难当头他可有安置你?没时间没能力吗?对别人或许,曼姝不过是个小丫头,连苏曼儿都可能说:“你过到我这里来吧。”堂堂圭亲王,在朝中也算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不能保护一个无名的丫头吗?她不在他心上而矣。

可是圭王府的所有内眷,也都并不在奇圭心上,从奇圭眼里看去,这些与他亲密相对的女人们,与家里的下人丫头,小猫小狗并无不同,他有福,她们共享,他有难,她们同当,绝不会单独为任何人安排后路。

这些事,以前曼姝并不明白,可是这一刻,她倒明白了,因为她自押解中的奇圭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温柔眼神。

那十年如一日的肃穆表情,与没有表情的眼神,那一直不得不坚强的铁硬的心,在最困苦的时候,为着一个平凡的小女孩儿固执的不离不弃而温软了。

看到真的爱,才知从前只是喜欢。

曼姝的心,越近边陲,越揪起来,这是什么样的荒凉地带,越走,人烟越稀,越走风声越大。每隔几天,冷不易会扔进车里一件衣服:“换上吧,冷了。”

曼姝拾起来,忍不住叹息:“王爷那边,不知有没有人照应,该加衣服了。”

冷不易笑:“如果南晔竟敢把你家王爷冻出鼻涕来,就该打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