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圭站在地中央,忽然感受到那样的孤单无助,为什么他不爱任何人任何事?因为在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是没有保证的,他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所爱,所以,不能爱,如果爱了,那受到的将是多么大的伤害。

即使他不爱自己的母亲,这伤,亦令他痛不欲生。

奇圭站了很久,开口时眼泪先落了下来,他哽咽:“父皇,殉葬的风俗在我国废除已久……”奇圭的求情,被自己的哽咽打断,他说不下去的,是的,殉葬的风俗废除已久,可是死刑还没有废除,难道要他母亲披枷带锁押赴刑场?难道殉葬不是最好的安排?

奇圭转过头去看鸟皇,他明白也了解,鸟皇是不可能放过依依的,可是,他不能不为他母亲尽力。

鸟皇缓缓起身,来到小念面前,跪下:“陛下,臣妾,亦求为陛下殉葬。”

似一盆冰水倾在奇圭头上,这即是说,事情绝无挽回的余地了。“

小念苦笑:“鸟皇,你还有你的责任。多年以后,做好你该做的事,再来与我相聚吧。”

鸟皇抬起头,若小念真的地下有灵,多年以后,他的身边还有她的位置吗?即使有,她还愿意与依依共事一夫吗?再好的一个男人,也当不得两个女人分享吧?

依依听见大殿上对话,忍不住冷笑。可是笑容牵动原已冻僵在脸上的表情肌,那冷笑变成悲痛,化做眼泪纷纷而下。

宁嫣轻轻扶住依依,牵着她手,往外走,大势已去,无谓哭泣,更万万不要哀叫求饶,只是丢脸罢了。

宁嫣轻声:“贵妃,千万不要叫圭亲王,即使亲王叫你,你也不要回头。”

依依到时此,虽心如刀割,却终于为了奇圭的原故,没有回头。

殿外的阳光还是那么好,青草长得老高,一树花香,人活着,最值得留恋的是什么?若只看着阳光青草,世界岂不完美无暇?可是,真的活下去,却又累得人想安息算了。只是在大树下晒晒太阳,倦了厌了,去小河里钓鱼去山上采果子,难道不好?